28.Combination

　　东京，民宿[炎] 05：30AM 　　房间正中的被褥上，一直沉睡着的短发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琥珀色的瞳瞪大，失神地盯着天花板，汗湿的发丝贴在脸上，粘粘的。 　　抬起一只手想要将头发从脸上拨开，却忽觉身体的酸软无力。 　　奋力挣扎着坐起，叶推开了身上盖着的被单。“阿弥陀丸，你在么？” 　　“您醒了，叶主公。”武士灵在床边现出身形，脸上担忧的表情显而易见。“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叶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迷蒙的眼神稍微清明了些。“好像之前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您发烧了，所以还是再躺一下吧。”阿弥陀丸劝道。离莲他们回来还有半个小时，希望不要出什么状况啊…… 　　“还是不了，”叶从床上站起来向着门口走去，烧刚退去后的步伐有些不稳。“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要出去一趟。” 　　“等等，叶主公！”武士灵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请您再等一会儿。” 　　短发少年皱起了眉头，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阿弥陀丸，你告诉我。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银发武士面露难色，但最后还是只能说道。“事情的具体情况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但好像莲少爷他们是去营救被关押起来的席巴以及其他帕契族的人，所以……” 　　“什么！席巴他们被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忘记了面前的武士只是灵体的事实，不由得伸手去抓他的衣摆，但却落了空。到底为什么一天之间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那个，在下实在是惭愧万分！在下应该向莲少爷问明一切的，可是……”阿弥陀丸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响从旁边传来，两人循声看去。 　　自从通灵者激战后就一直摆放在墙角的春雨，剑鞘上斜挂着的神谕呼叫器在微微透亮的房间内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叶主公，这是……”武士不可置信地说道。自从星之圣地的那场战斗之后，帕契族的传统工艺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反应。 　　直到现在。 　　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叶猛地跨过几步，一把扯下了那橙色的神谕呼叫器。长方形的屏幕上，“通讯”二字有节奏地闪着。 　　有些不确定地碰触了一下“通讯”下方的“接收”字样，神谕牌中隐隐约约地传出了声响。 　　难道帕契族的传统工艺还有手机的功能？叶回忆起别人使用手机的情形，将信将疑地将神谕呼叫器凑到耳边。 　　滋滋啦啦的杂音中夹杂着物品碎裂声，东西翻倒的动静，还有女子的惊呼。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随后“喀”地一声，通讯中断。 　　整个房间重归寂静，只剩下茫然注视着手中神谕牌的少年那逐渐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倏地，少年抓过墙边的春雨，转身扑向另一边的壁橱，大力扯开拉门将一只箱子中的东西倒了出来。一把红色的石剑以及一团黑色的布制品散在地上。 　　“叶主公，您不能去！”看到自家主公拿出曾经的黑色战斗服开始往身上套才反应过来的武士灵急切地阻止道。“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还是等道莲少爷他们回来一起去才会比较安全！” 　　“可是安娜他们有危险。”叶一边拉起胸前的拉链一边急切地说道。“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啊，阿弥陀丸。” 　　“这很有可能是圈套！请您三思！”武士坚定地挡在自家主公面前，张开了双臂拦住了去路。 　　“我……当然知道这很可能是圈套。”将布都御魂之剑装进右腿的裤袋后，短发少年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看进他的有灵的双目。“要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巧合，刚好在莲他们外出的这段时间发生这样的事，只能说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但是……” 　　最后将平日从不离身的橙色耳机带在脑后，叶不容置疑地说道。“因为他们是我重要的人，所以就算是圈套也只有一个选择啊。如果龟缩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违背了我一直以来的信念了。” 　　“叶主公……” 　　“所以阿弥陀丸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叶向着他的持有灵伸出手，眯起眼睛笑了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会有办法的。” 　　“在下……在所不辞！” 　　东京湾，荒川河口，36号仓库05：45AM 　　“可恶啊啊啊！！！”霍洛霍洛咆哮着，将他巨大的冰制拳套狠狠击向面前的那道薄薄的屏障。巨大的响声及闪光过后，看似单薄的屏障仍完好无损地挡在面前。粗重地喘息着，蓝发少年愤恨地吼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还记得通灵者激战擂台周围那四根防止外人插手而架起的图腾柱么？”后面靠墙而坐的席巴无力地说道。“这是万纯以那个为原理将其力场反转后的产物。相较之前那个无法从外面进入的力场，这个是使里面的人无法出去的设计。” 　　“但就算是那个也无法承受超过其本身巫力值的冲击吧？凭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打不破这种东西！”木刀之龙一刀劈在那薄如蝉翼的屏障上。“到底是谁在控制这个力场？” 　　“不是通灵者。”刚刚才获得自由的卡利姆抹了把脸上干涸的血痂，本就吓人的脸庞加上他此时凝重的表情更显狰狞。“而是一个为它不间断充能的力量源。” 　　“那种事怎么可能办的到？”卓高拉布摊开了手，没好气地说道。“不是通灵者的话，那还能是什么……！！” 　　最后两个字突然消声，黑人男孩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在其余众人同样瞬间了然的表情中喃喃道出答案。“……假人。” 　　“没错，那就是卡梅尔·缪茨博士临终前的最后之作——有生命的假人哥雷姆，”在其他几位祭司的搀扶与陪伴下，从36号仓库走出来的歌德巴说道。“或者更贴切的说是它的内藏巫力系统。这就是将其与帕契族的传统工艺相连所创造出的最强壁障，如果没有超过至少50万的巫力要打破它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它的内藏巫力耗完为止。” 　　老人颤巍巍地坐下，重重地喘了口气。就算是帕契一族最强的祭司之首，最终也还是敌不过岁月的煎熬。 　　“还有你们之前应该感觉到了吧？无论你们如何躲藏，万纯的手下也能发现你们的藏匿点从而把你们全都引向了这里。那是结合了假人上的扫描技术以及神谕呼叫器中的巫力数值化功能。”老人浑浊的双目看向远方微微泛白的天空，其中透出深深的无奈。“这就是人类的可怕之处，因为只需要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新突破口，即使只是窥豹一斑，也足够他们将这些科技的潜能发挥到最大，甚至是比我们这些在这种领域钻研了几十年的传承者们也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向面前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中国少年，歌德巴摇了摇头。“你果然也是小看了他们啊，少年。” 　　“砰”地一声，金眸少年重重一拳打在坚实的地面，拳下龟裂的地表，红色的液体在裂缝中扩散开来。 　　“莲！”蓝发少年慌忙跑上前去抓起他的手腕。“你冷静点儿。事情还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事情很可能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了。”李塞鲁犹豫着说道。“原计划中若是我们能在6点之前赶回去，那事情便不会这么糟糕。但这很明显是个圈套，而且远远超出我们当时的预计范围，让我们措手不及。时间拖的越久叶君那边的变数也会越大。更何况，既然万纯在东京湾这里布局目的一开始就是我们的话，那他接下来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 　　“万太和安娜。”栗子头少年终于出声，紧紧握住的拳头仍在滴血。“因为安娜没有失去她的通灵者能力我才因为疏忽而发生了这样的失误。如果要引叶出来的话，是否能抓住安娜他们并不重要，不论是什么情况，只要能让叶产生误会而离开阵法范围就行。这的确是我疏忽了……” 　　“你也无需太过自责，”歌德巴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无法预知未来，其中最为难以预测的也是人心。这次只不过是多出了你所无法预料到的变数而已。而且这么看来那个充满野心的男人也是处于同样的局面，他也是将一切拿来进行一场豪赌罢了……” 　　扬起头看向新一天升起的朝阳，多日不见天日的老者眼中再次现出一抹精光。“被精灵王所选中的人们所能产生出的，又是有着怎样的可能性呢？” 　　紫发少年金色的猫瞳慢慢瞪大。他低下头，头顶的栗子尖儿微微颤动，然后毫无预兆地仰天大笑起来。 　　“喂，莲……”离他最近的霍洛霍洛担心似的向他伸出手去。 　　“没什么，”听到对方有些担忧的声音，道莲摇了摇头，拇指在鼻尖一蹭而过，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精灵王真是好算计啊，居然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重新聚起O.S武神?鱼翅，栗子头少年高高跃起给予那坚不可破的壁障震耳欲聋的一击，仿佛发泄着震荡于全身的雷霆之怒一般。 　　“虽然无法打破它，但攻击总是能加速消耗它的能量来源。”轻盈落地的身形，背后透明的力场壁微微地颤抖，莲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段时间里，歌德巴先生您不介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吧？” 　　升起的朝阳中，少年的瞳中金光流转，犀利的目光直摄人心。 　　万纯，你托大了。你终究还是算漏了一件事…… 　　西东京，医院06：05AM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人头耸动的现场，路过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二楼某间连同墙壁也一起破开的病房，耳中听到的是“瓦斯爆炸”、“意外”等词汇。透过墙上的大洞，可以看到内里凌乱不堪的场面。 　　“安娜！万太！”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收缩，他奋力推开人群向前挤去。“请让一让啊！” 　　密集的人群纹丝不动。就在短发少年举步维艰之时，有人从后面扯了扯他的胳膊，然后大力将他拉出人群带进了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你干什……”正想甩开对方的手，叶刚刚开口就被人按住了嘴。瞪大的眼睛中映出了金发少女慌张地看向巷外的身形。“安娜？” 　　“换个地方说话。”少女拉住他的手腕，闪身进入了巷子中的一个小门。 　　“你没事么？万太呢？”长年空置不用积满灰尘的小屋中，叶双手按在对方肩上焦急地问道。 　　“他被人带走了，”安娜双手环住自己，金色的瞳闭起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起方才可怕的一幕。“突然有人闯进来。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已经抓住了万太，我想救他，可是……” 　　“没事了，不要去想了。”叶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对不起，我来迟了。” 　　安娜摇了摇头，随后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少年继续说道。“来的人有武装，但我还是逃了出来，离开前听那些人说如果想要救万太，你的其他朋友还有你的亲人们的话就必须由……你，亲自去池袋的太阳太阳照60，不然的话……” 　　其他人也遇到危险了吗……？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褐发少年呆呆地看着面前不安的未婚妻，心中凌乱的思绪奔腾不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气按捺下烦躁的情绪，叶松开手，转身向门口奔去。“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先躲起来不要被发现。我把万太接回来就来找你。” 　　“等等！”金发少女突然出声道。“带我一起去。” 　　“安娜？”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昏暗的小屋中慢慢具现化的鬼魂。“这是……” 　　“这是我之前下意识中发现的，”安娜张开双臂，所有的鬼魂聚拢融合，形成了一只近两米高的鬼，在她身边垂手而立。“多亏了它我才能逃出来。因为我发现如果它的密度足够大，就连子弹都能挡下，所以我有自保能力。”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能让你冒险，之前已经连累了你，我不能让你再遇到危险了。”叶摇了摇头。 　　“我要跟去才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安娜一手卡腰一手握住了颈上从不离身的数珠，金色的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万太之前救了我，但代价是他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这次他之所以会落入那群人手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之前奋不顾身地保护了我，但我却没能回报他……” 　　“……虽然我不记得以往所发生的事，对于现在的情形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是！”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数珠攥紧，金发少女眯起的瞳中闪烁着湿润的光泽。“这个人情我不能不还！” 　　麻仓叶浅褐色的瞳中映照出曾经那么熟悉的身影，但面前的这个人却是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 　　安娜……果然也改变了吗？ 　　东京站，06：15AM 　　“可恶，没人接！”叶挂上了听筒，无奈地叹了口气。清晨六点多的车站，已经有了零零星星赶去上班的乘客。“看来出云那里果然也出事了。” 　　伸手接过安娜刚买好的车票，两人一同进入检票口，登上了驶往池袋的列车。 　　太阳太阳照60，这是他S.F第一场预赛的战斗地点。于前监狱坟场遗址上所建立起来的建筑，虽然拥有辉煌的历史，是全国最高的摩天大楼。但一切过去后也还是免不了被时代所淘汰的命运。原本热闹的地标性建筑，这两年来却问题频发。数起意外事故以及多数店铺的不景气令前业主损失巨大。时过境迁之后，太阳太阳60的实际作用也就只剩下它所代表的时代意义罢了。前一阵子更是听说某人从前业主手中盘下了这已经即将废弃的大厦，准备推倒重建。所以作为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的局面一片迷雾，让刚刚从低烧中醒过来的叶措手不及。主要问题是“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以及“为什么？”。一夜之间，仿佛所有事情都变了，两天之前还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日常生活。他和他的朋友们仍在谈笑，他的爷爷还通过电话中气十足地吼了他一顿，他的哥哥还…… 　　等等……慢慢瞪大的琥珀色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慌，旁边的金发少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好呢？ 　　出云，麻仓本家06：30AM 　　粉发的少女慌张地转过一个墙角，后背贴在墙上粗重地喘息着。胸腔中的心脏疯狂跳动，仿佛再快一些就能从喉咙脱口而出一般。 　　“这边。”远处传来的人声如一把大锤敲下般震耳，女孩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在自己两只持有灵的拉扯下向着宅院的最深处跑去。 　　虽然现在还没有被抓到，但也只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各个出口都被人把守住。在逃不出去的情况下被抓到也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入侵者们还带着那个可以追踪灵巫力的奇怪护目镜。 　　玉村玉绪无力地瘫坐在叶王堂的木梯上绝望地想道，连身旁康吉和碰吉叽叽喳喳的担忧声也没听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看着堂外越来越近的手电筒光，她向后挪动着，粉色的眸子中泪水慢慢聚集。为什么要抓大家呢！ 　　踢踏、踢踏，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偶尔还伴随着枪支零件的喀拉声。 　　干久大人，叶明大人，木乃大人，茎子小姐…… 　　背后抵上了祠堂的木制纸门，两旁绘有五芒星图案的纸灯笼摇摇摆摆。幽幽的烛光跳动着，终于在燃烧了三个多小时后渐渐熄灭于黑暗中。 　　叶师兄…… 　　照入堂内的手电筒光将空旷黑暗的空间照亮，光束落在空无一人的祠堂台阶上。 　　“真是的，这鬼地方阴气怎么这么重？”带头的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头上戴的护目镜状仪器发出‘滋滋’的杂音。“连这东西都受到干扰了。” 　　“听说这是鬼门的方位，通常用来镇压邪恶的东西效果最好。”跟在他后面的搭档，拍了拍脸上的仪器，试图让显像清晰些。“要是换作以前，如果不是用这东西亲眼看到这样的场面，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幽灵这种存在。” 　　“使用幽灵的力量来做出常人无法做到的超人般的能力，连子弹都能躲得过，怪不得小山田老板会给出如此丰厚的报酬了。”领头人重新调整着护目镜，其上发出的‘滋啦’声渐渐变小。“赶快找到那个女孩儿然后看守住麻仓家的所有人直到中午就行了。” 　　祠堂中的房梁上，女孩儿粉色的双眼透过墙上的缝隙惊慌地看着，感觉到捂在她嘴上的手松了松，她急忙小声地快速说道。“他们戴的那个东西能够探知巫力！” 　　长发少年斜眼看去，缝隙里透来的手电光芒照亮了他酒红色的眸子。 　　“啊！你是……”刚说了几个字，玉绪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对方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翻开手中的古旧书本，就着那点微弱的光亮快速浏览着。 　　“好了，这样应该就行了吧。”祠堂外的人说道。 　　少年抬起手，虚空捏了几个手印，一道淡淡的光圈出现在两人周围，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没用的，就算是结界他们也能察觉得到。”顾不上思考为什么麻仓家的大敌麻仓好会出现在这里，玉绪焦急地说道。“叶明爷爷就是这样被抓住的。” 　　领头的男子重新带好护目镜，将头缓缓转向正中间的叶王堂。 　　木梯，灯笼，纸门…… 　　少女认命似的闭起了眼睛，紧紧搂着自己的两个持有灵。 　　男子的视线移向祠堂上部。看向两人藏身处的那一刹那，长发少年眯起了双眼，嘴唇轻轻开合…… 　　……巫力无效化…… 　　男子的视线一扫而过。 　　收回了目光，他对自己的搭档说道。“看来不在这里，去下一个地方找找。” 　　随着两人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在祠堂外，玉绪终于呼出了憋在胸中的那口气。在另一人的帮助下重新回到地面后，聚集起的泪水在眼中打滚，随后吧嗒吧嗒地掉在祠堂的地板上。 　　旁边传来“嗤啦”一声，她忙擦了擦眼泪看了过去。那个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麻仓好此时正将狩衣宽大的衣袖扯下撕成布条，然后把那同样宽松的裤腿束了起来。 　　“你的灵有什么能力，”那人嘴里叼着最后一根布条，将及腰的酒红色长发拢好，用布条将它高高绑起。 　　“占、占卜，”由于事态转变太快而尚未反应过来的占卜师下意识地回答道。 　　“能指路么？”少年打量着女孩儿身上的装备，目光落在某个他觉得很眼熟的长方形装饰品上。“还有那个是什么？” 　　“可以的！”玉绪回答道，然后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脖子上挂着的神谕呼叫器。“这、这个是干久大人的神谕呼叫器，之前参加通灵者激战的时候拿到的。虽然现在没什么用处了，但是我觉得留着也是个纪念……” 　　“跟我来吧，”点了点头，少年向门口走去，从门缝中向外描了几眼后拉开了祠堂的门。“我们要去东京，你帮我指路，有什么事情路上再说。” 　　危险眯起的酒红色眸子看向出口的方向，隐隐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让粉发少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叶那边的情况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