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onsolidation

　　这世界的规则很多，条规、制度、法律、规则，白纸黑字，约束着人类本身，形成了如今的文明体系。但无论人类如何的进步，现今有一条规则是不会改变的——弱肉强食。这个世界，强者为尊，简单的就是因为他们强大，他们拥有力量。 　　力量，并不只局限于单纯的字面意思。它顺应世界的走向改变着自己的形态，走过了几十万年的时光，身体力量，智慧，直觉，金钱，权利，人格魅力，种种种种。以自身所处之局势为本，其拥有的相应能力凌驾于当局者所设下的规则，那就是强者。小至在学校中仗势作威作福的校霸，大至一手操控世界走向的头头脑脑。任何的规则约束，任何的所谓“自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 　　强者，强大的人，运用自己所占有的优势，扫清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不需要去在意平凡人类所斤斤计较的规则，毕竟胜者才是真理，弱者及失败者只能在历史的洪流中销声匿迹…… 　　距离太阳太阳照60几条街远的小巷中，菅原文太一身狼狈地瘫坐在某个乌漆麻黑的楼梯上，两眼失神地看着头顶那一小片晃眼的天空。 　　『小山田万纯是这样的人，麻仓好你也是，你们都有着那种无情的眼神。因为其他人都只是渺小、微不足道的蝼蚁，过于弱小就是他们的罪。』 　　恶斗之后回绝了想要将他送往医院的小弟们的好意，即使他知道这次自己至少断了好几根骨头。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静一静。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因为你和我这样的平凡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境界的人。正如同我对于小山田万纯也是同样的束手无策一般。』 　　巷口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好像一群人正要穿过这条小巷前往另一边的广场。带着黑皮手套的大个子对于突然到来的吵闹无动于衷，只是看着自从方才几声轰鸣后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声的太阳大厦发呆。 　　『其实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就这样如此卑微地屈服。到头来，我只是想证明一些除了我之外没人会去在意的东西罢了。』 　　密集的脚步声自巷口响起，菅原文太视线不由自主地稍稍下移，正好对上了带领着一群“奇装异服”之人穿过小巷的那位粉发少女的粉红眼眸。 　　睁开眼依旧是昏暗的电梯内，不知何时电梯门已经自动地关闭了，眼界中一片漆黑，于是他再次合上了双眼。右腹的伤口处已疼痛得麻木，虽然有着治愈术的加持，但是在体力大量流失的情况下，他即使拥有庞大的巫力也只能调动这少得可怜的一点点来勉强止血。毕竟在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还想使用超过身体负荷的力量，那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所以他目前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再贸然移动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等待伤势的好转。 　　话说回来，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距离叶离开到现在，他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仿佛又把之前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再次经历了一遍。 　　“初次”见到叶时的情景，和叶的笨蛋同伴们拌嘴的情景，神使鬼差地接受某个傻大个的挑衅的情景，意识到重要之人之时的心情，那位可以算是母亲的女子的怀抱，初次相识的那位粉发少女的托付，来自于曾经死敌的祝福，以及…… 　　……对于不可逆转的现实依然奋力挣扎的人们，那不屈的眼神。 　　一个普通的人类所做出的努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的确是微不足道，所以才想变得强大起来。不愿屈服于命运，想要更加美好的未来，这是人类的本能。 　　『我一直都在试图让自己变成你们这样强大的人。毕竟当初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我们才会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啊！如果不能跟你们所比肩那么我也就根本没有了赢过你们的可能。』断了一根肋骨但也终于第一次成功地作出了一次还击的混混头子曾经这么呲牙咧嘴地扯出一丝终于达到目的的笑容。 　　这确实是无可厚非的行为，但也仅此而已了，到头来这样的拼命又能改变什么呢？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只比较会挣扎的蝼蚁罢了。 　　实在是……令人厌烦。 　　『我不管你为什么会有如此无聊的想法，但是……你还不是一样？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过别人？』终于动了真火的长发少年阴沉着脸，眼中闪过讥讽之意。『无论最后结果为什么会这样，那也只有一个原因，你太弱了。』 　　人类，总是这样，张牙舞爪地去奢望那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不论本意是为正义亦或是邪恶，其后所隐藏的总是那最原始的掠夺欲望。所以不管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他看来都无法掩饰人们那名为不知足的劣根性。 　　这难道不是他千年前便从人类那里学到的东西么？这样的人类是不可能强大，不可能正确的…… 　　芯片到手后，对于这个人便没有了关注的必要，所以即使是对方倒下之后所说的那句话，也只不过让他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而已。 　　仅此而已……罢了。 　　『即使你是那个麻仓好！我也不会就这么放你过去对老板不利的！』本就在那炽热的威压之下动弹不得的田村崎，即使眼中依然闪动着畏惧的神色，但依然将剧烈颤抖着的手摸进胸前的某个口袋。 　　长发少年那被身周烈焰照耀成金红色的眸子中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神色，瞬间红光一闪，只听嗤地一声轻响，皮肉被烧焦的滋啦声以及焦糊味便散发开来。正对面的那面墙上，田村崎被一根细长通红的刃状O.S穿透了左肩，牢牢地定在了墙面。平光镜自那人鼻梁上滑落，在那因烧灼的痛苦而更加扭曲的面容前烧成了焦炭。可即使如此，那本应因剧痛而松开的左手却始终紧紧攥着一枚漆黑的椭圆形物体。失去了平光镜遮挡之后可以清楚地看到之前这人眼中的畏惧之色不知为何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舍弃一切也丝毫不动摇的慑人神采。 　　……依然是愚蠢透顶。 　　不论对方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给他那个时间，所以这也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只是一个念头之间，一团火光便出现在那人的手腕上，带起另一阵令人牙酸的炙烤声。不过这次，他所预期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秘书的左手并没有因疼痛而松开，反而抬起那只因燃烧而抽搐不已的手，将那枚物体凑近嘴边使劲儿咬住了上面的某个小圆环。被火焰包裹着的手腕灼烧着那人的脸颊，在那似笑非笑的脸上留下了狰狞的灼痕。 　　隐隐地，他觉得这个场景异样地熟悉，甚至说他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接下来的打算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本就有些朦胧的意识此时更是有些浑浊，隐隐约约间，一些零零碎碎的场景闪过脑海，数个身影浮现，又飞快地淡出，他好像模模糊糊地记得了什么，但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有些失神的目光投向对面那个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奄奄一息的人，但那双狠狠眯起丝毫没有一丝动摇的眼睛中，却看不出任何一点后悔与退缩。 　　这样的眼神，也很熟悉。在秘书狠狠地咬下那个拉环使尽全身最后一点儿力气将手中之物扔过来的时候，他依然在出神地想着。他觉得，这样的眼神或许在他失去记忆之前是经常能看到的也说不定。 　　不过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他讨厌这种眼神的事实，就连失去记忆的现在也是这样。比如菅原文太，比如田村崎，比如“那个人”。 　　或许这样的眼神代表了这个人不愿屈服于命运，即使将生命燃烧殆尽也要向强者挑战的勇气与决心，但也只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实力上的差距注定了这种不可逆转的结局不是么？ 　　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不是……么？ 　　朦胧的记忆场景中一道万分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曾经似乎是有过这么一幕——巨大的武士，划破天际的剑芒。 　　……结局或许也不一定。 　　灵魂深处仿佛传来一声轰鸣，耳边仿佛听到了什么事物碎裂的声音，霎时间剧烈的痛楚自脑海中扩散开来。就在这瞬息间，原本混沌不清的意识如醍醐灌顶一般恢复了清明。长发少年闷哼一声从空中落下，方才那短短一段时间内在走廊中肆虐的火焰被抹去了般消退得一干二净，就连钉住田村崎的那枚火刃也消散在了空气中。 　　一手扶着剧痛的脑袋努力使自己不至于倒地，少年的余光透过指缝间捕捉到了正前方迎着他的面门飞来的黑色物体。瞳孔刹那间收缩，紧接着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间伸足一踢，让那东西改变了飞行的轨道，直直地砸破了走廊尽头的玻璃飞出了大厦之外。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一股热浪夹杂着破碎的玻璃以及碎石瓦砾席卷了整个走廊。 　　待得尘埃落定，那阵突如其来的头疼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虚脱似的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从对面墙上滑落下来的田村崎瘫在墙边生死不知，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关心这个了。现在他需要赶快解决这里的事情，将他这个不知为何开始再次有了暴走迹象的灵魂稳定下来。 　　他要去找叶，尽快。 　　『那一次，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我放弃了你啊……哥哥』 　　那一次他确实是败在了叶的手中，但是为什么？ 　　明明当时在他看来简直弱得不堪一击的叶，到底是凭着什么做到了这件不可能的事？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将安娜送上59层，毁掉屏蔽装置，看着那些不知何时恢复了一点儿行动力的万纯手下在他的冰冷瞪视下战战兢兢地拖着昏迷不醒的秘书落荒而逃之后，他奋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步步艰难地向着电梯的方向移动。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绝对是个坏主意。 　　但是不得不去，因为心中某个地方空洞得可怕，所以必须去。 　　沾血的手印零零落落地印在走廊的墙壁上，一按一滑，每隔一段就是一道不规则的血痕。 　　叶那里有着这件事的答案…… 　　叶知道…… 　　叶…… 　　点点鲜血，自指缝间跌下，摔碎在满是尘埃的地面，点缀了一路。 　　不，只是想见你而已，叶。 　　……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长发下的眸子只微微开了一条细线，其中仍是些许迷茫与疲惫。伸出手在口袋中摸索一阵掏出了一只手机，当时从田村崎那边拾取火箭弹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东西，觉得或许会有什么用就顺手摸了过来。好想了想便翻开了盖子按下了开机键，突如其来的亮光令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12：03PM。 　　虽然觉得过了很久，但没想到距离叶离开也不过才两分钟的事而已。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他，一向以来都自视甚高的麻仓好，刚才居然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地扑在他的弟弟怀里抹眼泪。所以不用怀疑，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在事后对自家弟弟做些什么糟糕的事情来毁灭证据了。 　　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其中来自小山田万纯的未接来电数量相当的抢眼，看来他的这位得力手下奇怪的行为真的让他头痛万分。 　　说真的到了目前这个地步，与其说对万纯那一方的感觉是愤怒与不屑，倒不如说是不解占了大半。而田村崎这个人更是让他感到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或许不止是这个人，自他醒过来之后所遇到的许多人都让他有这种感觉。 　　『不会让你过去对小山田老板不利！』即使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绝对无法抗衡的对手，那个秘书依然这么说道。 　　『其实我还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吧？咳咳，所以我的家人……能不能拜托你……』在付出惨重代价终于得偿所愿地在他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的某个傻大个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么说道。 　　『一切小心……』曾经敌对组织的首领双手捧心，对他轻声祝福道。 　　『拜托你一定要救叶师兄！』带领他来到这里的粉发少女苍白着脸庞，但依然攥紧了衣摆大声说道。 　　隐隐约约的，他可以感受到这些人们的灵魂中所散发出的某种情感，这是一种千年以来他所欠缺的，也是无法理解的情感。无论他们是否是通灵者，也无论他们是否强大。 　　盯着手机荧光屏的目光有些涣散，心中恍若再次响起那个地方的那个人的声音。 　　『神明大人，请保佑我所爱着的人们。』 　　果然……还是不明白。 　　摇了摇头将再次涌起的烦躁感按捺了下去，他开始翻看起了手机中的内容。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小山田万纯手上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有力的筹码来威胁他们了。即使真的还有后手，他也觉得如果以叶的现在的状态来看的话，应该是能够完美地解决吧。整栋大厦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屏蔽装置被摧毁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感应到了，顶楼除了小山田万纯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了，难不成他还能在60层…… 　　等等……给我慢着。 　　好皱起了眉，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地点开手机中的邮箱仔细查看。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邮件中确实没找到有用信息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泄气。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之前一直由于担心叶的安危而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所以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仔细分析一下却觉得这整件事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从对方所准备的圈套以及完善的装备来看前期工作都准备得十分完美，小山田万纯绝对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接下来计划一旦开始运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环紧扣一环，将麻仓叶逼迫得几乎陷入绝地，但总觉得其中可能发生的变数不是一般的大。 　　撇开他这个半途中冒出来的捣乱分子不说，单单是本家那边，叶的同伴们，以及实力深不可测的市子安娜，就连那个成天在街上晃荡的菅原家不成器的儿子都是可能让这整个计划流产的关键所在。 　　以小山田万纯的谨慎程度来说，虽然安娜发生意外或许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但是在他看来如此突然地对叶这边的所有助力同时下手虽然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同样也会让战力分散。更稳妥的做法或许是像是对付帕契族那般，毫无声息地一步步逐个击破，然后才骤然出手将目标拿下。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和莲会认为万纯暂时不会出手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地点的选择，如果万纯的目标是通灵王以及其所有的G.S的力量的话，那为什么要选择在东京？就算这里已经废弃，但不见得就是荒无人烟。如此大的举动，那个对G.S势在必得的小山田Company总帅就毫无忌惮么？ 　　更重要的是……看着目前这个比原先想象中更豪华的阵仗，小山田Company是否真的有这个实力进行这种操作就更加的耐人寻味了。毕竟这件事之后不论成败，想要收场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使再仔细地销毁证据，也无法阻挡有心人循迹而上，最终将有关G.S和通灵王的事情暴露出来。 　　所以万纯到底是想如何收场呢？ 　　“啊啊啊啊，到底要怎样才能出去啊！！”小个子男生一拳捶在地板上，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连这么小的通风口都从里面拧住了到底是有多怕我们逃出去啊，可恶！” 　　“那个……虽然我对于你勇于承认自己体型很小只这一点感到十分的钦佩，但是……”鲁道塞布颇为严肃地盯着小山田Company未来的继承人认真地出声，但下一秒，这孩子便指着万太面前墙角处那个碗口大小的通风口抓狂道。“到底有谁能把自己塞到那里面去啊！！” 　　“真的找不到其他出口了啊，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门，周围还被下了结界连丧助都出不去。”万太无奈地看了一眼飘在半空中有点儿垂头丧气的铸剑师之灵，随即神色一凝。“果然只能使用那个了！” 　　“会死的。”双眼一向无神的少女平淡地说道。 　　“哈？你是白痴么？普通人类就只是凭依合体而已就要一个星期动弹不得。”鲁道塞布也接口赞同道。“别说你现在这个身体状态了，就算是你最好的状态下想要以普通人类的身体使出O.S也是一件玩儿命的事。刚刚才从事故中捡回一条命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扔掉它么？” 　　“可是你们也都听到了，几个小时前外面就一直传来很大的声响，说不定就和老爸有关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万太跪坐在地，紧紧攥住衣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这就意味着我自己的亲生父亲正在和我这世上最好的朋友生死相搏啊！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 　　几滴水渍滴落在地板上，房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人类就真的无法和通灵者共存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朋友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让他们遇到这样的危险……如果不是为了我……叶君……安娜……” 　　或许普通人类真的不该介入通灵者之间，否则就会招来这样的祸事。毕竟一开始就是注定无法互相理解沟通的族群，不是么？此间事了之后，他又该如何面对叶和他的朋友们？ 　　“万太，我觉得叶他一定不会这么认为的，”丧助的声音响起，半透明的大手在小个子男生的头顶摸了摸，安慰道。“因为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啊，他是一个十分珍惜友情的人，所以他应该从头到尾都在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你呢。” 　　“……是么？”万太抬起头，用病号服的袖子擦了擦眼睛，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幽灵。“可是我……” 　　“啧……你怎么这么啰嗦？”褐发正太以一种“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的”的鄙视眼光看着他，但却撇了撇嘴接道。“就连我都觉得那个大哥哥一定可以理解你的处境的，而且他绝对有办法化解通灵人和人类之间的恩怨，所以你就相信他好了，真是的。” 　　……就像当初拯救了他们兄妹那样。 　　所以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绝对会有办法的！ 　　“那个……”一直在旁边观察而若有所思的菅原家长子突然出声。“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说不定能让我们出去。” 　　“诶？！？”对目前的情况一直束手无策的几个通灵者以及一个幽灵纷纷对这个刚刚才知道灵的存在的普通人类年轻人表示自己的惊讶。 　　菅原启太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投向了房间中唯一的一扇门。“或许，你们可以……” 　　“叶他们还在里面？”金色猫瞳的少年紧盯着面前的X-Laws成员问道。目光扫视四周，和那个叫做玉绪的女孩一起来到的麻仓家长辈们也是同样的关心与紧张。 　　“是的，就连那个麻仓好也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但至今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出来。”马尔科扶了扶方才因为目睹了他的上司在见到他的某个绿发部下的那一瞬间完全抛弃了应有的矜持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对方这件事而歪掉的眼镜，颇为懊恼地回答道。“从他们进去的时候开始神谕呼叫器之间的通讯就被切断了。” 　　“纳尼？！？这东西居然还能通讯？”霍洛霍洛惊叫道，看着手臂上绑着的神谕牌一手捂脸愤慨道。“既然这样我之前存了好几年的零花钱买了手机到底有什么意义！？” 　　“……白痴。”莲默默瞪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理睬，继而看向自己手上的神谕牌问道。“这东西该怎么用？” 　　“那个……听那个‘好’……呃，先生说、说……”玉绪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注视下磕磕巴巴地说道。“好像Help菜单里面第五部分的第三条的E选项……那、那个……” 　　“嗯？这部分我之前看过但是有这功能么？”在众人忙不迭测试的“嘀嘀”声中，李塞鲁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不是的！那个……还没说完……”粉发少女的脸更红了。说真的，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完整的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还真是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E选项要往下拉在第二段的第四行有一个超链接，点进去之后拉到最下面会出现一个‘我已阅读并同意以上款项’，选择‘我同意’之后便能找到所有持有神谕呼叫器的选手名单了……所以，那个……”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帕契族……你们还能再无聊点儿么？”栗子头少年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但还是一边按捺住抽搐的额角一边按照步骤去做。超链接？还我已阅读并同意以上款项？？你当这是能上网的最新型智能机么！ 　　“咳……”听到这个，席巴老脸一红，分辩道。“好歹现在也是21世纪了，我们也是要与时并进的。顺便说一下，我们的目标是能和苹○并驾齐驱，所以……欢迎投资！” 　　“……”某种程度上帕契族能传承这么多年也真是不容易，这是大家不约而同所达成的共识。 　　“话说回来，好那个家伙居然能想起来这个功能，这是不是说明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对于一大堆的文字选项相当头疼的卓高拉布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不过这个无心的问题出口以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黑人男孩急忙摆手道。“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其实好先生他只是觉得这东西貌似可以这么用，所、所以才让我在来到东京的路上仔细研究一下……所以……所以……”玉绪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哼，就算他回复了记忆也没什么，那个乐天派也应该能够敲醒他那个固执的脑袋。咦？通话中？”莲扫了一眼屏幕上正在闪烁着的“麻仓 叶 通话中”这几个字样。 　　“算了，我们还是直接攻上去好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还怕万纯到现在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么？”霍洛霍洛放弃了继续和那些个1234ABCE作斗争的想法，两拳在身前一碰，注视着面前的大厦以大拇指蹭了蹭鼻头。“再拖下去说不定叶就更危险了。” 　　“嘛，也对，”收起神谕牌，翻手将宝雷剑甩出，流线型的武神·鱼翅浮现在手上。“有什么话上去找到了叶之后一样能说，走吧。” 　　“慢着！”就在众人准备出发之时，从后方传来了一道声音。众人回过头，皆瞪大了眼睛。 　　“你……！”